分类:中国书画艺术欣赏   阅读:

  古人只有愚公移山的想象力,没有鸟瞰万物的技术手段,但现代人有,于是浩渺的山水一日尽收,人类登月,也让神话故事变成了虚妄的传说。只是,技术手段再先进,也不能帮助人去打捞藏在山水画背后的本真。“水韵青花”的创造性不仅在于丰富了传统绘画的语言,还在于许振颠覆了今天的观赏体验。如今,我们生活在一个便利的时代,社会发展从书本阅读一步跨进到手机阅读,甚至不用花钱,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欣赏到古今中外包罗万象的艺术名家海量作品,这种海量像素图片乃至印刷品的传播完全改变了欣赏的模式,但大多数人所谓的感动,终其一生,也只是停留在廉价的“印刷品感动”或者“像素感动”之中,所谓的眼界,只是源自那些或是色彩失真或是比例失调的屏幕,所谓的省思也不过来自于那些长篇累牍的先入为主,这种“喂食”的观赏体验从这一代起就将拉开序幕,扼腕也没用,因为已经不可逆转,并将长此以往……许振在“水韵青花”中让观赏有了一种形式感,这种形式感首先是“水韵青花”创作上的不可复制,其次是必须面对面观赏,才能得其真,得其妙,在传统的观赏体验轰然倒塌的一刻“留住传统”,许振让你看他的画,递给你一把放大镜,好像就把半条命放到了你的手里。其实,这正是许振不动声色之中多出一份心思。水韵青花的底色与肌理是冰冷的,其所保鲜的恰好是绘者的用情——用情极深。许振的“水韵青花”有一种自然之静。这种静不是树下打坐,而是走入深山老林,步入恒久的脱离了人间烟火之深处,忘却自我。这种忘却也是忘却水泥浇筑的佛堂,忘却竭泽而渔的现代世界,指引人不是调动自己的眼睛去看,而是调动自己的心去看,走入禅林的寂静,看看内心的花草树木。

  我说许振的情愁是中国水墨式的情愁,他周游名山,自青龙山下成长,后对烟雨蒙蒙的黄山钟爱有加,最后又在梅里雪山的开示下醍醐灌顶,以无法为有法,开创出“水韵青花”的中国画新语言,实则正是一种求道、问道、得道的过程。这几年,从黄山到吴哥窟,从海南岛到希腊,许振处处留下足迹,他佩服黄宾虹,“黄宾虹是用笔墨编织一种魔方,在边破边立中成就了古典,也成就了自己”。“边破边立”这种思考也是在他的画作中得到最多的体现,看见他的水韵青花,其实更多令人触动的是与观赏者心中的共鸣。许振的水韵青花是一种水墨的表现力的再创造,也可说这是一种放弃后的再创造,许振的思维方式不是中式的,也不是西式的,而是现代的。换句话说,他的意识从未离开自己的初心——这才是他不断进行创作的原因,大自然不会奉献这样或那样的主义,这样或那样的思想,只会默默矗立,水墨经许振的推演,其根基在自然,其真谛也在自然。

  古人说“未妨惆怅是清狂”,作为艺术家,许振有“清狂”的一面,这种狂,本身源于一种坚持,坚持阐述内心的世界,坚持实践自己思想上的追求。作为最早就在中国美术馆做过展览的人,许振放下一切,飘然而去,这倒不是说他不能适应画坛的一些风气,相反,与许振聊过天的人相必都会叹服于他富有见解,天文地理,社会百科,信手拈来,言必由衷,言必有中,甚至连希腊神庙里的某位神仙的名字都脱口而出,这断然是来自于读书,冶游,思考,三者的缺一不可。他的朋友就说他的画室曾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书籍,还有各种各样的水墨实验材料,直到让人读了“水韵青花”,才知道他的抱负和宏愿居然如此之大,一帧帧的水墨,是中国绘画史上从未出现的山水私想史,不同于学院的正襟危坐也不是江湖的野狐禅,当代的中国画需要这样的水墨:它需是有思想有阅历的沉淀,而不是初出茅庐的怪力乱神;它须是大破大立有胆有识,而不是博人眼球只求风头;它更需是因缘嬗变破茧化蝶,而不是凭空捏造荒诞不经。如果说这些因素都是必然,这必然里还要加着一条,必然是艺术家所传达出的“真”,或者说,他可以让欣赏者直接阅读到这个人还不够,还要从阅读这个人能阅读到自己,这是禅,也是道,更是中国文化中所强调的“天人合一”。

  有的人自山中得道,有的人在山中采樵,这就是水墨和人类心性安谧幽深的微妙的关系。许振也许想说的是:绘画的诸多问题都是人的问题,问题可以有绘者解,可以有观者解,但这诸多解,不如让水墨自身来解。“水韵青花”看似随意,实在是用了最多的心思,诸多绘画法则均被弃用,只是以水墨的本真而印证时间的起灭,又以这种起灭带来一种宏观的观赏角度——人间来来去去,皆是起心动念。这是寂寞清凉的世界,也是四大皆空的宇宙,就像青花瓷的开片,在空隙之美中诞生出思维无限宽广的触角,是在旋转时间的开关同时,也打开了宇宙的图像,这种种交叠的时空,成为彼此交错的山水复调,成为一壁白墙上的零度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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