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夹层铸造和重瓣技法的运用,增强了金银器的厚重视觉效果,特别是夹层铸造为宋代以前金银器制作中所罕见。邵武故县窖藏中的鎏金夹层八角杯,内壁素面上錾刻文字,与外壁上的凸花纹饰分别制作,最后合璧,这样内外壁既互不影响,又相得益彰;鎏金菊花银盘(图五:2b),主要装饰特征即为重瓣,将盘内底作成花蕊,盘内壁作成两圈细密、规整的花瓣,整体呈现出繁复、精美又富丽堂皇之效果。
(4)鎏金器数量渐渐增多,并占到一定比例。邵武故县窖藏中的鎏金银器达三十余件,且件件制作精美。福州许峻墓的鎏金执壶、碗、盏在器物上刻划梅花、花鸟图案,再施以鎏金,美轮美奂(图三)。
2出现了许多新的器形,如多曲形、多瓣形、多棱形等
杯、盏、盘有圆形、五角形、五曲形、六角形、八角形、重瓣菊花形、瓜形。梅瓶等是新出现的典型物。邵武故县窖藏银器中的各式花形杯、碗、盘、盅、碟等,也大都不见于唐代金银器中。
3出现较多的以写实手法表现的植物花卉瓜果装饰纹样
繁复的曲瓣花形,往往根据器壁式样,采用因器施画的布局形式,达到装饰与造型的和谐统一。如五曲梅花银盘(图五:3b),盘心凸印月亮、折枝梅花和海水,层次分明,布局精妙,充满诗情画意;团花造型的碗、盏,则以器内底作花蕊,器内壁作花瓣,构思极具匠心,使器物整体看上去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图五:1b、2b);还有一些器皿,如邵武故县出土的鎏金夹层八角杯(图五:5a),其器壁外的主题纹饰以开光形式分布八面,上下边饰花叶、卷草,纹饰布局主次分明,重点突出,很好地表达了主题内容。
4出现了金银与漆、木、瓷器合璧的产品
如福州市冶山路出土的白瓷银扣碗(图四),在瓷碗的口沿镶银扣;邵武黄涣墓出土的漆茶盏、漆盏托(图六:5),口沿、底足镶银扣;福州北郊茶园山出土的“转官”心形佩饰(图二),通体镀金,牛角梳用金边包背等等。反映了宋代社会之富裕阶层极为考究的生活习性。
5出现许多匠名铺号,体现出强烈的商品经济特征
宋代,随着商品经济的繁荣和发展,各地金银器制作行业十分兴盛,金银作坊、商铺间竞争加剧,反映在器物上,就是有铭款的金银器显著增多。为了维护商业信誉,制业者往往将行名、匠名及产地打印在金银器上,如上文所述之“张念七郎”(图三:9b)“尹一郎”“吴七郎造”“李四郎”“元良”“朱十二郎”“吴七郎造”“李四郎”“□千一郎”“张十郎”“张六郎造”等等。这些批量生产的、形制和纹样雷同的作品,形成了一定的模式,显示出当时商品经济已十分繁荣。
6诗词刻铭装饰开始流行
除了在金银器上打印或錾刻店铺、产地、工匠名字外,还出现了用诗词铭刻作装饰的风气,如邵武故县窖藏中的鎏金夹层八角杯(图五:5b),杯内刻《踏莎行》词一首,与外壁装饰的建筑、戏曲人物相呼应,既增添了观赏性,又提高了器物的品味。
7。佛教题材的金银器增多
此种器物多用于供奉,往往刻有铭文。福鼎三福寺塔刹中出土的两尊鎏金银佛像器身上刻有“信女陈十五娘舍金佛像一躯镇于宝塔头上舍身同圆佛果”“黄知孤舍佛一躯,舍生同佛果”;盛有宝珠的银盒,器底刻有“四息三有,同超法界”“信女黄四娘舍宝珠二匣镇于宝塔共愿报”(图一一)。说明宋代金银器已成为善男信女供奉佛教的重要器物。
三、宋代福建金银器手工业繁荣的原因
据统计,迄今为止,国内已见发表资料的宋代出土金银器近千件[14],其中福建省有270多件,占全国四分之一还多。从这个数字可以看出宋代福建金银器手工业在全国占有重要位置。究其原因,结合史料可作一探讨。
1丰富的金银矿产资源
宋代福建金银矿产资源和采冶产量在全国名列前茅,是全国最重要的银矿中心。金矿有汀州一处,《闽书》记载:“金矿。宋天下州郡金冶十一,汀其一,岁贡金一百六十七两。”[15]而银矿数量庞大,宋代全国有矿场51处,而福建就有26处,超过半数。朝廷当时设立了三个管理金银业的机构——监,其中一个就设在福建建州——龙焙监。“银矿。宋产银之监,天下有三,闽一,建州曰龙焙;场五十一,闽二十有六:福州之宝兴,漳州之兴善、毗婆、大深、严洞,汀州之黄焙、龙门、宝安,南剑州之龙逢、宝应、王丰、杜唐、高才、赡国、新丰岩、梅营、龙泉、顺昌,邵武军之焦阮、龙门、小杉、青女、三溪、黄上、同福、磥祭。冶,天下八十四,闽六:汀、漳、泉、福州、南剑、邵武。”[16]
2政府对金银业采取完全开放的政策,准许人民自由开采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