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艺术观察与视点   阅读:

  来源:复旦大学出版社

  李叔同一生,经历丰富,身份多变。如他的学生丰子恺评价的那样:“由翩翩公子一变而为留学生,又变而为教师,三变而为道人,四变而为和尚。每做一种人,都十分像样。好比全能的优伶:起老生像个老生,起小生像个小生,起大面而又很像个大面……”

  “全能”二字,实非虚言。作文、吟诗、书画、填词、谱曲,以至篆刻、演剧……诸种艺术表现形式,李叔同几乎全般皆能。“文艺的园地,差不多被他走遍了。”这本已是传奇,但惊世的才华却不是李叔同一生最为人称道的部分。

  李叔同凡事认真,他一生的诸般缘法,原无定数,终究成就了他的种种身份。你或慨叹,如此文采风流者,原非寻常人,可以说他身上具备大部分人所艳羡的才能,却毅然在声名正盛时选择了褪去浮华的别样人生。

  但你若旁观李叔同这一生,旁观他为人、育人、度人、度己的一生。原来,得未曾有,也究竟清凉。他的一切,既映照着他的内心,也光亮着他弟子的人生。而那种种看似不寻常的选择,其实在李叔同身上的发生实自然妥帖。

  春风桃李一杯酒,恰是在李叔同与他人的相处中,在他育人的桩桩件件事中,最真切自然地传递着他所秉持的种种理念,和这背后那个赤诚的人。

  1

  1911年3月,李叔同自东京美术学校毕业。他在日本的留学时间长达五年半之久。

  李叔同回国后,先把日籍夫人安置在上海。自己则应好友之邀,先后供职于天津高等工业学堂、直隶模仿工业学堂,担任美术教员。

  李家一直经营盐业与钱庄,生意红火。后因义和团运动,政局动荡不安,李家于1902年已失去从事盐业的资格,而在李叔同回国后不久,李家经营的义善源和源丰润两家钱庄也先后倒闭,损失达百万之巨,几乎倾家荡产。李家破产了,辛亥革命却成功了,1912年1月,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成立,不久,清帝退位。清政府垮台,李叔同兴奋不已,他内心因家产丧失而滋生的阴霾也一扫而空,他情不自禁,填了一首《满江红》,慷慨激昂,豪迈雄壮:

  皎皎昆仑,山顶月,有人长啸。看囊底,宝刀如雪,恩仇多少。双手裂开鼷鼠胆,寸金铸出民权脑。算此生,不负是男儿,头颅好。  荆轲墓,咸阳道,聂政死,尸骸暴。尽大江东去,余情还绕。魂魄化成精卫鸟,血花溅作红心草。看从今,一担好山河,英雄造。

  不过,辛亥革命似乎未能给李叔同带来好运,他所任职的两所学校相继关门。好友杨白民此时正在上海主持城东女学,邀李叔同来校教文学、音乐。在上海,李叔同任教的同时还在《太平洋报》兼职,负责编辑副刊、设计版面和广告。李叔同由此也成为“中国广告艺术的开创者”。

  李叔同在《太平洋报》还认识了两个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画家陈师曾、文人苏曼殊。

  陈师曾就是陈衡恪,号槐堂、朽道人,大名鼎鼎的文史大家陈寅恪的哥哥。丰子恺小时候,对陈师曾的大名就如雷贯耳了。他在一篇文章里回忆道:“我小时候,《太平洋报》上发表陈师曾的小幅简笔画《落日放船好》《独树老夫家》等,寥寥数笔,余趣无穷,给我很深的印象。”

  民国元年,陈师曾由北京来上海。《太平洋报》为此作了大幅报道,还刊出了他的半身照片,曰“朽道人像”。陈师曾居北京,李叔同住上海,当时的人们誉之为“北陈南李”。足见两人的名气口碑难分伯仲。

  李叔同出家前为陈师曾的一幅荷花小像题诗一首。诗前小序中,李叔同写道:“师曾画荷花,昔藏余家。癸丑之秋,以贻德泉先生同学。今再展玩,为缀小词。时余将入山坐禅,慧业云云,以美荷花,亦以是自劭也。丙辰寒露。”题诗只有四句:

  一花一叶,孤芳致洁。昏波不染,成就慧业。

  显然,“孤芳致洁”是李叔同对陈师曾的评价,也是他的自我期许。

  李叔同对苏曼殊未留下具体的评价,但可以肯定的是,李叔同非常喜欢苏曼殊的作品。苏曼殊名篇《断鸿零雁记》开始发表于南洋爪哇,李叔同为扩大其影响,将其连载于《太平洋报》,李叔同还请陈师曾为这篇小说画了几幅插图。陈师曾的号为“朽道人”,而苏曼殊又被称为“浪漫和尚”“怪僧”,时人开玩笑说,这是“僧道合作”。

  前文说过,李叔同特别喜欢音乐家贝多芬,他同样喜欢的外国人还有莎士比亚。李叔同曾以隶书撰写莎士比亚墓志铭(英文),发表于《太平洋报》,同期还发表了苏曼殊的画作《汾堤吊梦图》。时人誉之为“双绝”。

  李叔同在《太平洋报》上还发表了一些诗作。我们不妨欣赏其中的两首,其一为《人病》:

  人病墨池干,南风六月寒。

  肺枯红叶落,身瘦白衣宽。

  人世儿侪笑,当门景色阑。

  昨宵梦王母,猛忆少年欢。




版权声明:部分文章来源于网络,仅作为参考,不代表本站观点。如果网站中图片和文字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我们及时删除处理!


上一篇:从傅抱石人物画历史故实题材 看其创作灵感与创新

下一篇:于维范:让圣洁永驻心湖|画家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