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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标题:一场艺术家的“戏剧”,伦勃朗何以成为主角?

  文/Adrian Searle 编译/钱雪儿

  4月12日至5月18日,展览“自我的虚像”在伦敦高古轩画廊举行,展览以伦勃朗晚年著名的一幅自画像为核心,并呈现包括安迪·沃霍尔、杰夫·昆斯、辛迪·舍曼等艺术家的自画像或摄影作品。在《卫报》艺术评论员艾德里安·西勒(Adrian Searle)看来,和伦勃朗相比,展览中其他艺术家无不相形见绌。在他的眼里,伦勃朗的画作拥有一种超越语境、无与伦比的现实感。

  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杰夫·昆斯(Jeff Koons)和辛迪·舍曼(Cindy Sherman)等人的肖像作品与伦勃朗(Rembrandt)晚年杰出的自画像相邻,不过,伦勃朗的那幅显然“存在感”最高。

展览现场

展览现场

  伦勃朗晚年的自画像经过玻璃画框的装裱,静置于伦敦高古轩画廊一面灰色展墙的中心。通常,这幅画悬挂于汉普特斯西斯公园北面的肯伍德别墅里,和盖恩斯伯勒绝妙的肖像画《豪伊夫人》(Lady Howe)、一幅维米尔作品以及各种18、19世纪的油画共享一室。但这无关紧要。这一次,它又被悬挂在一面灰墙上,周围没有任何的家具“挡道”,高古轩画廊从英国文化遗产保护机构(English Heritage)借来了这幅作品。这幅作于1665年的自画像和许多当代艺术家的作品一起,占据了整个画廊,这些作品大多来自画廊收藏。

展出的伦勃朗自画像

展出的伦勃朗自画像

  我第一次见到这幅画还是40多年前的事。投射在脸庞和帽子上的亮光,他身后的两个残缺的圆形,以及毕加索口中的“他那大象般的眼睛”。伦勃朗就是整个展间里的“大象”。即使在你视线范围之外,即使你在拐角处,或是画廊里的另外某个地方,你也知道他在那里,当你在看格哈德·里希特(Gerhard Richter)、理查德·普林斯(Richard Prince)或是多拉·马尔(Dora Maar)的肖像画时,伦勃朗在你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你想要看毕加索?这里有他的最后一幅自画像:一个“头骨”从他1972年的素描中浮现出来,向你微笑。画中用炭笔潦草画下的嘴巴几乎可以和伦勃朗画里衣领部分的划痕“媲美”——这是整幅画里与众不同的一处,伦勃朗可能在这里拿起调色刀或是用画笔的后端在未干的颜料里莽撞地划来划去。

格伦·布朗(Glenn Brown),《性》

格伦·布朗(Glenn Brown),《性》

  伦勃朗自画像与卢西安·弗洛伊德(Lucien Freud)、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罗伯特·梅普索普(Robert Mapplethorpe)的作品以及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的一件小幅自画像共处一室。另一幅晚年沃霍尔的自画像尺幅更大,画中的艺术家戴着吓人的假发,从邻近的空间“怒视”着伦勃朗。培根和弗洛伊德看起来则一脸勉强。无论是戴着假发的沃霍尔还是身穿罩衫和毛皮大衣、头戴帽子的伦勃朗,这两位都像是为某一场合进行了精心打扮。艺术家的自画像或是自拍永远是一种表演,即使他们假装那不是。也许在他们试图尽可能地表现出自然和坦诚时最为如此。因此,整场展览犹如一出戏剧。而伦勃朗身上那俗不可耐的华丽和破旧让所有人都相形见绌。来看展的人络绎不绝。或许你还想找找达米安·赫斯特(Damien Hirst)在哪?来看看吧——照片上的艺术家年轻而快乐,旁边则是一个断头。

辛迪·舍曼,《无题》

辛迪·舍曼,《无题》

  有一部分作品无疑是对伦勃朗的致敬。杰夫·昆斯的《凝视球(伦勃朗自画像)》被特意放置在看不到原作的地方。格伦·布朗(Glenn Brown)和辛迪·舍曼则模仿了一些古典大师的神态和穿着。布朗的肖像效仿了格列柯,而戴着面具的舍曼则同样穿梭了时间的长河。美国画家纳撒尼尔·玛丽·奎因(Nathaniel Mary Quinn)作于2019年的自画像《伦勃朗之后》(After Rembrandt)则挪用了伦勃朗的皮毛外套和衬衫。不过,这一切说到底都不如伦勃朗。毕竟,在当代寻找能够与伦勃朗抗衡的画家是行不通的,因为不存在这样的人。不知何故,他的自画像有一种现实感,仿佛就在此时此地。这真是一道奇妙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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