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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一,朱庆征先生的推论基于那张“由保东庑移来。系芥七五号用的。一九五六年九月二十五日”的字条,“并根据清室善后委员会清查编目‘芥’字号包括两个地区,一为造办处,二为重华宫厨房”,笔者在造办处“芥七五”号的档案中找到了这批玻璃画的记录,它们的来源是造办处而非重华宫厨房。

  其二,朱先生推断这批玻璃画部分安装在外檐门窗上。事实上,玻璃画均用楠木镶框,外面有的还用黄绫包边,如安装在外檐门窗上,风吹雨淋很容易损坏,推测用于外檐窗户上的可能性不大。

  其三,清代中期窗户上的“玻璃窗户眼”安装在支摘窗的下层窗上,一扇窗户一般安装一块间或两块画玻璃。每间两扇窗户,按照每扇窗户两个窗户眼,共8个窗户眼,也就用8块玻璃画,上扇窗不安。而朱先生认为每扇窗户上下窗均安玻璃画窗户眼,似不合乎规矩。

  其四,重华宫厨房前殿进深4000毫米,按照一般槅扇尺寸450-600毫米,重华宫厨房前殿的东西缝最多只能安置8扇槅扇,参考乾隆时期内檐装修的实例,重华宫明间东西缝各安碧纱橱一槽槅扇8扇,建福宫东西缝各安槅扇8扇,朱先生推断的室内明间东西缝安置12扇槅扇与建筑尺度不符。

  因此,笔者认为,朱庆征先生的推论有待于进一步的论证。

  此外,大量的档案还记载,从灯上拆下来的玻璃画片很多都用在了蒙古包上。乾嘉时期每年的十二月二十一日左右,在紫禁城的建福宫南西厂子搭建蒙古包,宴请蒙古王爷及外藩王公,活动结束后即拆除。乾隆十四年之前西厂子搭建的大玻璃蒙古包,直径约七丈;十四年建雨花阁,西厂子空间缩小,十五年后搭建的蒙古包大约在二丈五至二丈八尺之间。

  乾隆五年开始搭建一种“蒙古包并穿堂方房”的蒙古包,前为圆蒙古包,后为亭式或方形蒙古包,中间用穿堂连接。这种形式的蒙古包在乾隆时期逐渐确定,虽然大小时有变化,但却是西厂子蒙古包的常规形式。乾隆四十四年后改为一间蒙古包。

  “并穿堂方房”的蒙古包,前面的圆形蒙古包用墙围合,墙上开窗,前后开门。中间穿堂的东西墙上亦开窗,后面“四方亭式蒙古包东西围墙不用窗户,东西二面各安方窗二个”。圆蒙古包和穿堂窗户形式为槅扇窗,每扇安玻璃二块,圆蒙古包前后门为槅扇门,每扇上亦用玻璃二块,因此称为“玻璃蒙古包”〔图十七〕。

  〔图十七〕玻璃蒙古包示意图 程枭翀绘制

  安装在蒙古包上的玻璃用的是灯片玻璃画,玻璃画边框用“楠木糊锦边”,框上写有编号。圆蒙古包墙上的槅扇窗按照左右方位编号,穿堂按照东西排序,前后门标为前门、后门。蒙古包大小不同,安装的玻璃窗数量也就不同。有24扇、28扇、32扇不等。按照乾隆三十二年的一条档案,进深二丈的蒙古包,“周围安玻璃壁墙二十八扇”,这座蒙古包是单体蒙古包,只有前门,那么直径二丈八或二丈四后接穿堂的蒙古包,除去前后门,周围墙安装24扇玻璃窗再加上前后槅扇门两边各一扇,共28扇玻璃窗应该是一个合理的数字。

  古建部的这组玻璃画,画框上部有两个突出的榫头,下部也有两个销子。上部的榫头插入框架的卯口内,下部的销子可以将玻璃画与外部框架固定,此一构造也符合槅眼、窗户眼的安装方式。

  从玻璃画的大小、数量、排序以及边框的材质和裱糊形式几方面,将档案记载与古建部所存玻璃画对比分析,笔者大胆推测古建部所藏的玻璃画是用在带穿堂的玻璃蒙古包上的:左一至左十二、右一至右十二安装在圆蒙古包两边墙窗户上;东一至东八、西一至西八安装在穿堂东西墙窗户上;前一至前四、后五至后八为圆蒙古包前后槅扇门上,前后槅扇门分别为4扇,前一至前四为前门,后五至后八为后门,因槅扇门的宽度较窗户宽,下部绦环裙板,故使用了横向玻璃画;前东、前西分别为前门东西两边的窗户;后门东、后门西则为后门两边的窗户。

  前门东西和后门东西玻璃画的排序,从南面看,前门东西的人物相对,后门东西的人物则相背,从北面看后门东西的人物则相对。因此可以断定,玻璃画是从室外观赏的。玻璃画只能覆盖槅眼及窗户眼部分,槅心及窗户棂条部分仍然透风,需用高丽纸等糊饰,我们在玻璃画框的背面发现了糊纸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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